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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5)藏佛

大夫果然标准损友:哥们的哥们那要全力抢救绝不姑息,哥们啊,随便随便啦…

湆元。:

接着上一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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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攸初见叶离时,藏剑山庄没有叫叶离的叛徒。只有年少无知的叶长风,拖着把差不多同自己一般重的剑跟着师傅天南地北的闯荡。瞿攸就是那时见到叶长风的,在师傅们坐在天井里吃茶谈笑时,他见到了从后院那棵大槐树上掏完鸟蛋摔下来的藏剑弟子。彼时眉目还未张开的幼童手里捧着两颗摔碎的鸟蛋,未成形的雏鸟流出来躺在叶离手心。当真是年少无知不晓得命理重要。瞿攸走过去,撩起裙裾一样的长衫,用那双蹬着绛紫色绣花鞋子的脚踩在叶离脸上。

于是瞿大夫和叶任侠的第一次见面,以叶离身上金线绣蛟的袖口被瞿攸扯破而告终。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自此后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今天你打打我,明天我闹闹你,后天大家一起去抓鱼,有了鱼子的就放回水里,没有的就拿回宅子熬了做鱼头汤。

也没什么大的争执。

因而叶离带着重伤的哑巴千里迢迢来和瞿攸拌嘴的时候,见多识广的瞿大夫有些恍惚了。站在他对面的显然不是那个性情温和开朗的叶离,也不是小时候那般单纯的叶长风。他因为一个重伤之人近似乎哀求地看着自己,满眼都是说不清的感情;他浑身冻伤溃烂自己竟毫无察觉,一心想着救那个不省人事的和尚。瞿攸自小养在深宅,交好的人也只有叶离一个,自然是不懂得情爱之事。

那和尚和长风定是生死之交。

瞿攸想着,推开法德耶和他努力腾出用来给哑巴养伤的房门,狭小的空间夹在氤氲的湿气里,阳光里跃动着灰尘。哑巴就在床上,端端正正的躺好,而叶离却因为怕影响到哑巴静养干脆靠在窄小的床头睡着,食指因为溃烂已经可以看见森白的关节。瞿攸把熬好的汤药放在桌子上,轻轻拍了拍叶离的肩膀。

"长风..."他轻轻地唤着叶离叛出师门前的名字"长风...起来了。"

后者应声动了动关节,随后缓缓地直起身子。日头正好,充足的阳光打在叶离那张饱经世事的脸上,瞿攸忽而想起这张脸多年前稚嫩未受风霜的样子,现如今却已经消去了那份奶气,五官愈发英挺锋利起来,如同他手里轻剑那般无厚流畅。而脸的主人却全然不晓,醒来第一件事儿竟是伸手去摸床上的哑巴还在不在。大夫一个白眼飞过去,把放在桌子上的药碗塞进叶离手中。

"跑不了,法德耶昨晚蹲在屋顶守着。料他是个苍蝇,也飞不出这草屋的一个缝隙。"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和尚命硬,死不了。你尽管在我这里住着,我说了帮你救人,定不会放任他伤好前出我这屋子一步。"

叶离瞅着手里的汤药琢磨了半晌大夫的话才反应过来,良久笑起来慢悠悠地回了话"和这和尚待久了竟忘了同人交流是要讲话的...子谦做事我自然放心,我自然放心。"语毕端起碗喂了小口汤药入口,瞿攸瞅着他一连冠的动作有些气节了。

"你放心,我也不会毒死他。"

"子谦仁爱,我自然放心,我自然放心。"后者还是嬉皮笑脸,捧着碗不停的拿起放下。瞿攸瞅地心烦,干脆一把拎起叶离到了天井的石桌边,桌上摆着个药臼,不大,里面盛着些绿色的膏药似的东西,闻起来酸涩气味还有些冲鼻。大夫一把抓过药臼,拿着刷铁锅的刷子,蘸着些法德耶清晨采下来用来泡茶的露水在药臼里挽了些膏药,摔在了叶离冻伤的关节处。

透心凉。

药膏侵到皮肉破烂处自然是挠肺钻心地疼,任得铁打的人也得缩起来。叶离猛地被刺激这么一下,整个人都机灵了一节,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大夫脑袋后面,却又被用来固定头发的银针戳到手心,渗出点儿血来。

"妈的..."叶离甩甩手上的血,咧着嘴扭曲地瞪着幸灾乐祸的医生"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伤。"

"你打昆仑下来自然是昆仑冻的...打小就怕冷还带着屋里那哑巴缩在昆仑寻死?"后者朝哑巴在的那小屋子瞅过去,心不在焉地帮叶离把药膏抹开却次次碰及伤得最重的地方。病人苦不堪言,看病的人乐在其中"就该让你和那哑巴曝尸荒野,也省去了我这么多麻烦。"瞿攸说着,法德耶推门含笑进来,手里提着两尾草鱼,腹部鼓胀,瞅着也该是子孙满堂的一胎。

"子谦刀子嘴豆腐心。"明教弟子弯着他灿如星辰的眉眼,把正在挣扎的鱼一把摔在地上"阁下就算是丐帮下阶弟子,若开口,子谦也定会相助。倒是阁下...若是子谦不救,阁下可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

"那和尚犯了杀孽,理应下地狱,便是死也是死不足惜不是?"

瞿攸噤着声忙着给叶离上药,听到这话也只是附和地点了点头,倒是叶离小臂一抽,似乎被人摸了尾巴"大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江湖中人'义'字当天,一命抵一命,有何不妥?"

回答的人紧张,提问的人却笑了。法德耶深沉,老辣,在江湖上浮沉的时间也远超过哑巴和叶离。有些人生下来就在颠簸,有些人生下来就在经历,法德耶是第一种人,哑巴是第二种人。而叶离,大概就是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生来就只是在捉弄他温和儒雅罢了。

哑巴醒来的时候正日暮西山,法德耶和瞿攸出去采药回来,叶离在床头静静的看他,后者眉目柔和坚定的看回去。两人近来时常这么僵持着,时间久了,叶离发现哑巴长得不仅不难看,并且还有那么一半点儿姿色。尤其眼睛异常漂亮,似乎哑巴心中的佛祖把哑巴的嘴巴和思考全部放进了那么窄小的一方土地里,供来者欣赏揣摩。对视片刻,叶离清了清嗓子。

"大师可还能说话?"

如言拉过他的手,在手心摸索着写下「可以」

"子...瞿大夫说大师的嗓子或多有救,大师可愿一试?"

「罢了」

"那日在崖顶可是大师唤我叶离?"

许是问题有些怪了,哑巴皱着眉看了看叶离,又写下「是」

"就不想再开口说话?"

哑巴摇摇头缩回手便不再写了,日头已西,天边升起个月牙来。他面朝银辉将起的方向坐定,一颗一颗地拨弄着佛珠,心里却意犹未尽。

"就不想再开口说话?"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佛音无上,大音希声。」

哑巴近来睡得很多,几乎吃过一顿饭便躺下养神,一日之间有多半全部花在了睡觉和诵经上。瞿攸本是想调理一下这种不规律的作息方式,却眼见哑巴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也就放任他去了。倒是叶离,除了吃饭全守在哑巴那间充斥着汤药味的房间里,整个人熏的颇有些精神抖擞的意思,伤也好的差不多。一天中也只有晚上瞅着哑巴睡熟,经脉气血平缓了之后才会出门走走。瞿攸总在园里温一壶米酒等他,二人同年少时那般谈天说地,法德耶就靠在门边睁着一双在月光下相映成辉的碧色眼睛警惕的来回张望。

"接下来可有打算?"

"往洛阳投军。"

"何日启程?"

"今晚。"语毕瞿攸一愣,旋即又笑了。叶离天性自由,风流冠绝天下,纵使落魄至此,骨子里任侠气息却未见过削弱半分。和前些日子带着重伤的和尚来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叶离比起来,这个在月下温和沉稳的笑着的藏剑弟子,才是他结交多年的叶长风。

"走吧,免得惹了更多的晦气给我。"后者莞尔。叶离站起身抱拳,法德耶也跟着站起来。

"烦请二位帮我照看好我出生入死的挚交。"

"比起病人,我更不欢迎你。"瞿攸直起身,将叶离那杯酒洒在地上,示意法德耶去牵出叶离的马来。

于是天高云淡,云朗星稀。叶离最后站在哑巴的床边,深深的看了那身陷梦境的哑巴一眼,便移步悄然离开。

天地间唯有佛音,氤氲在漂泊之人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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